破庙神佛

花火

Damon Albarn站在那里,舞台上,音响旁边,Graham Coxon在他右后方一米多的位置。伸手触碰不到,要化作鱼游过去,游到你身边。

Damon Albarn有双蓝色的眼睛,湖水一般蓝,阳光掠过会闪烁光斑。Graham Coxon想成为一只蝴蝶,在幽蓝的湖面起舞,他感觉被拥抱,被环绕,与什么奇妙的生物相连接,不是21世纪的机器人,也不是20世纪的美人鱼,是未来时光投射在电子屏幕上的美人,她留着金色短发,侧影深深,翘起的鼻尖如同雕像一般,更重要的是,她有双旧情人都爱的眼睛。Graham Coxon扔下手中的雨伞,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,嘈杂声里有人缓缓唱起《Busted and Blue》“Be my light……Be my love。”她拨弄着额前的一绺碎发,汗渍渗出,他立刻觉得口中有酸涩的味道。想亲吻她,抚摸她,舔舐她细长的手指,湿润的睫毛,鼻尖的汗渍。Graham悲哀地站在电子屏幕下,握住的只是她的脚尖,Damon Albarn有一千种不可说的美丽,他要怎么留住幻象,用贫瘠的想象,汹涌的眼泪,还是塑料制成的玫瑰花?他不想移民了,与其去另一个遥远的星系,不如留下和这颗行星一起完蛋。“感谢你,Graham Coxon,从今天起我就只属于你了。”Damon Albarn立刻站在了他身边。Graham打开说明书,匆匆浏览一遍:“现在她还是一个虚拟影像,三天以后才可以变成实体。”他试着握她的手,触摸到一团空气。“Graham,不要伤心,我永远都会是你的。”

高楼渐渐坍塌,尘土被湿雨裹着,大楼里的住户越来越少,街道也愈发冷清,地球被遗弃,原来你的当下已经成为他们的过去了。Damon慢慢掀开被子,一旁的Graham正睡得安稳。人类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,还好他们有彼此可以拥抱。“拥抱/长久的拥抱/用吻来代替沉默/成为我的卫星/我的灯塔/指引我远航归家朝着你的方向。”你又知不知道这是我们第208次见面,每天夜里都能看到你从桥上经过,摇摇晃晃,手里攥着一个酒瓶,你看起来像个失意抑郁的人。终于,你注意到我了,Graham,我会陪你待到这个星球的最后一秒。在摩天大楼里看外面世界毁灭,给你最后一场烟火,然后陷落。Graham从梦里醒来,床的另一边是空的,他喊着Damon的名字,回声四散。他趿着鞋子拉开窗帘,明晃晃的雪花飘飘洒洒,远处有簇烟火划过天空,转瞬即逝。

“Graham,亲一个。”Damon的脸快要贴上了,他凑近,留下了一个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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