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神佛

【石花】《碎玉》(上)甜文

“月朗风清,是个好天气,可惜七月半,不是个好日子。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霎时,那人衣袖翻飞,黑发随微风摆动,眨眼消失在长街喧闹的人流中。


段云立在阁楼上,不声不响,远处的屋脊、夜灯、驳船,连缀不绝,风从远处而来,越过高耸的城楼,绵延的清河,于长街奔流,一路往上,抵达他的耳边,紧贴心跳:“段兄,有缘再见”。


段云眼眸黯淡,收回折扇,沉入渐深的夜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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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中元节,京城热闹非凡,摆摊的小贩将街道占了个满,往日宽敞的大道今夜寸步难行。姑娘们手里拿着糯米糕,小孩子则在杂耍摊前推搡。近处叫花鸡、油炸酥香气四溢,引得路人纷纷驻足。远处清河上浮起点点花灯,水流带着对故人的哀思东行。


“怎么这么香?”花道常拿出帕子捂住口鼻,“再待下去可得腌入味了,我这可是刚换的衣服。”他急着从人群脱身,往街内侧走了两步,正巧有条小道,闪身穿过。


巷子略有些窄,亦未点灯,幸而月光够亮,将石道和灰墙照得一清二楚。夜空蓝而清幽,皎月一轮,高高挂着,偶尔有几朵流云飘过。


花道常正在回忆内城地图,一只手忽的朝他肩头挥来。


“啊。痛,痛痛痛痛……”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。


“吵死我了!”花道常左手抓住石尧山手腕,右手堵住耳朵,眼睛半眯,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


“花姐姐,快放手啊!”石尧山痛得龇牙咧嘴,口齿不清,身子歪着靠向花道常。


花道常猛然松开他的手,石尧山重心不稳,径直向后倒去。花道常赶忙抓住他肩头,没成想这个不要脸的揽住他的腰,两人一齐跌倒在地。


巷子一瞬安静下来,只有几声风吹绿叶的响动,长街热闹的叫喊声离得越来越远。


石尧山察觉不到疼痛,只觉身子酥软,轻飘飘地宛如躺在棉花上,重如擂鼓的心跳声击中太阳穴,有力地跳动着,声声不息。一阵甘甜的花香涌来,挠着他的脖子,又痒又麻,眼睛和耳朵不知道在哪里云游,久久回不过神。


“不要脸,敢吃我豆腐,”花道常急忙推开他,站了起来,身子背过去,像在拢耳边的头发。


“明明是句骂人的话,怎么听起来带了点娇嗔?”石尧山心里想着,却没敢说出口,用力捶了捶脑袋:“这不对啊。”


月光极亮,远远望去巷内像失了火,花道常站在火光中,被火海托着,火焰围着他跳舞,火苗舔舐着他的脚踝。


“难道他要走了?”石尧山不敢深想,别过头,不再看他。


花道常咳嗽两声:“什么不对?”说着转身面向他。


石尧山并不答,口里却念着:“月色姣姣,佳人在侧,弄玉吹箫,何人不羡?”


花道常脸上拂过一抹烟霞,脚心碾着石子,低头恶声:“装什么书生?”再抬头脸色已是如常。


“花姐姐这是要去哪?打扮得这么漂亮。”


“非要告诉你?”花道常嘴角浮过一抹浅笑,“你倒是求我,看我心情。”


石尧山痴痴望着:“求求你,花姐姐。”


“好恶心,”花道常笑容愈深,回答他道,“我去城西取个东西。”声音冷冷的,像美玉顷刻间破碎,一字一字吐出:“这件东西我找了很久,今天必须拿走。”


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石尧山摸摸额头,傻呵呵笑着,脸色微红。


“这就不用你帮忙了,”花道常一手指向他,“石校尉,你只要不把我抓起来就行。”没等石尧山回应,他便踩着屋脊,身影远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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